本站讯 6月5日晚,由海鸥剧社编排的话剧《暗恋桃花源》在大学生活动中心多功能厅上演。该剧讲的是《暗恋》和《桃花源》本是两个不相干的剧组,因为他们都与剧场签订了合约,所以不得不在同一个场地进行排练,于是便形成了一场古今重叠、悲喜交错的舞台奇观的故事。
爱别离苦,诸事纷杂
幕布缓缓拉开,只见一对年轻的恋人在悠然地荡着秋千,他们便是江滨柳和云之凡,两人正在雨后的上海诉说着对彼此的深情。
“好安静的上海呀!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安静的上海。好像整个上海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一切是都停止了。这夜晚停止了,那月亮停止了,那街灯,这个秋千,你和我,一切都停止了。”
然而,在这缠绵的柔情蜜意中,隐隐离情别绪在蔓延。原来,云之凡即将回昆明过年,分别就在眼前。江滨柳把一叠厚厚的信交到云之凡手中,云之凡收起信,似将浓浓情意珍藏。她随后也拿出了一条围巾,亲手为江滨柳戴上,温柔地说:“我今天到南京路,看到这条围巾,就想你围起来一定很好看。”
江滨柳则嗔怪道:“你这样要花多少钱阿你?”
云之凡却沉醉地欣赏着江滨柳戴上围巾后的仪态,并谈起了今天顺便帮妹妹买了两双丝袜和帮妈妈也买了两块衣料的事情。因为这是她们家抗战以来第一次大团圆,云之凡的语气和神情中流露着对回家的向往。她情不自禁地说:“滨柳,你知不知道,昆明一到过年,每一家满屋子都铺满了松针……那种味道,才真正地叫过年。”
江滨柳此刻却表情木然地呆立在原地,低落地说:“回家真好哇!”
云之凡敏锐地察觉到了江滨柳情绪上的波动,宽慰到:“你怎么了,又想家了?总有一天你会回到东北的。东北不会永远这个样子的。”
在一番真挚的交谈之后,两人依依不舍地告别。
“滨柳,我回昆明以后,你要做些什么?”
“等你回来。”
“还有呢?”
“等你回来。”
“不对。我记得当时不是这个样子,就是不知道什么地方不太对,就是不太对。”
灯光暗了又亮,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的声音响起,打破原本浪漫的氛围。原来他是话剧《暗恋》的导演,看到刚刚男女主的表演,他气急败坏地表达不满,提出了许多批评后下令重排。
男女主各就各位,“江滨柳”和“云之凡”重新开始了表演。可是这一次,表演又很快就被打断。许多身穿古装的人自顾自地走到了舞台上来干扰《暗恋》的排演。导演愤怒地发问:“搞什么东西呀?你们在干什么?”
此时对方其中一人当即回到:“我还想请问一下你们在干什么呢?麻烦你们把东西搬一搬,我们要排戏了。”原来他们是话剧《桃花源》的人,也租用了这块场地进行排练。
随即两方人陷入了激烈的争吵,各执一词,都认为场地已被己方所租赁。几番拉锯之后,《桃花源》剧组占据了上风,在原地正式开始彩排。
生活不易,悲从心生
幕布再次拉开,武陵渔民老陶正在闷闷不乐地发着牢骚,说到令人愤怒处,他讲桌子上的饼扔到地上,反复地踩着饼泄愤。
“我的心里一大块 左分右分我分不开。”听到春花唱着歌上场,老陶立即用饼作踩地板状,唯唯诺诺地说道:“地我擦好了。”
春花把在外面买的药拿出来,放到了桌子上。两人看着这药,都气不打一处来,不知不觉争吵了起来,到最后竟把药扔到地上,争相踩了上去,嘴上喊着:“踩死它!踩死它!踩死它!”
这时袁老板也唱着歌上场:“我的心里一大块,左分右分我。”
接下来便是老陶与他借枪带棒的对话。
“袁老板!”
“老陶,你在家啊!”
“啊!”
“那我今儿可费事儿了。”
“什么?”
“哦,我是说你近来可好啊?”
“托你的福,婚姻生活美满!”
三个人之间有涌动的暗流,在袁老板和春花的刺激下,老陶决定为捕大鱼去往上游,直面激流。
《暗恋》导演再次上场,展示自己的场租租约。此时《桃花源》剧组内部又出现了问题,剧组负责道具的人员顺子竟提前把布景送到了西安。于是,《暗恋》剧组又暂时重新占据了场地的使用权。
《暗恋》又开始了排演。此时的江滨柳已到了暮年,躺在病床上一个小护士照顾他吃药,并询问道:“江先生,这个《寻人启事》真的是你登的?”
原来,江滨柳前不久得知,四十年前在上海与自己分别的云之凡其实早已来台,他便在报纸上刊登寻人启事,希望有机会能和云之凡再见一面。在他的脖子上,还戴着当年云之凡临别前赠送的围巾;他的皮夹子里,还保留着云之凡年轻时扎着双马尾的照片……
正当他与小护士追忆过往时,江太太走了进来。在陪伴江滨柳晒太阳和交谈之后,她察觉到江滨柳近来似乎有了心事,便向小护士询问他的近况,却没有得到答案。渐渐地,她也开始回忆与江滨柳的相遇相识相知,感叹时光匆匆,岁月飞逝。
而在病床上沉睡的江滨柳此刻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他仿佛回到了四十年前的上海,回到了与云之凡相恋的时候……
浪漫的氛围又戛然而止,导演上台,喋喋不休地诉说着表演的种种问题,显得十分焦虑。这时,《桃花源》剧组乘虚而入,准备占用场地开始排练。
不巧的是,正当他们打算开始排练的时候,“袁老板”发现布景上有一块空白,于是只能拿出一棵真实的“桃树”,仿佛是桃树“逃”了出来,令人啼笑皆非。
桃花源剧组再获舞台,继续排练。
“嗨——嗨哟——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忘了忘了好。”
老陶孤身划船去往河流上游,行至尽头,跌进一个桃花源。
惊鄂之余,老陶想起春花。
此时传来阵阵悠扬笛声,一白衣女子背坐在石阶上。
“这位姑娘,你的笛子吹得好美、好纯……好恐怖哇!春花,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老陶看清女子面容,吓得连连后退。女子解释自己不是什么春花,以为老陶是在寻找春花。
“要再别提春花了”
“她是我老婆”
“我告诉你,不要再提我老婆了!”
“因为我老婆她偷人。嗳——”
追问再三,老陶说出压抑许久的真相。
“是不是您有什么问题啊”
女子话落,老陶“噔”一下跳起来,语无伦次地辩解,描述着袁老板。回头发现一个跟袁老板一模一样的男人,站在身后。
“袁老板!”
“忘掉袁老板!”
“春花”
“忘掉春花”
“这是什么地方?”
“桃花源!”
笑料百出的一番辩驳,老陶相信了桃花源的存在,白衣二人组也了解了老陶身上的故事,决心帮助老陶。
桃花源组排练渐入佳境,暗恋剧组再次上台,扰乱排练。双方争论无果,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将舞台分成两半,一半桃花源剧组排戏,一半暗恋剧组排戏。一名神秘白发女子漫无目的找寻刘子骥,话剧渐入高潮。牵动着观众的心,疑惑的种子生根发芽。
舞台问题得到解决,两大剧组继续排练。
一边江滨柳躺在病床上,老式录音机播放悲伤的音乐。小护士,劝慰他学会忘记,江太太抱怨着走了进来。
“干吗叹气呢?这里不是很好吗?”
“好是好,可是我在这里得不到是真正想要得到的。”
另一边老陶一声长叹 白衣女子劝解老陶。
忽然间,两边演员台词不谋而合,两大截然相反的剧情串联了起来,引得观众爆笑如雷。
“我想家。”
“你不能老想这件事呀。”
“来这里这么久了,回去干吗呢?”
“你算算看,从你登报到今天,都已经……”
“多久了?”
“五天了!”
“好久了!”
“你还在等她,我看不必了啦!”
“我怕她在等我。”
“她不一定想来呀。”
“第一天云小姐没有来,到第二天我就知道他铁定是不会来的。”
“不,她会来。”
“她可能把你给忘了。”
“再说,云小姐还在不在世界上都不知道耶,你干吗这样子嘛。”
双方剧组互相干扰,眼看着时间流逝,正式演出迫在眉睫,两边剧组都没有完整排练过一次。暗恋剧组导演后退一步,让桃花源剧组先排。
暗恋剧组众人又搬起道具下场,此时,广播响起,提示还有半小时闭馆。
命运弄人,啼笑皆非
桃花源剧组视角转移到了春花家,老陶消失之后,春花和袁老板如愿生活在了一起。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幸福美满。春花对老陶的愧疚之情,是袁老板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两人打着哑语,争吵不休。
“春花、袁老板,我回来了”
老陶的出现吓得两人脸色大变,身体颤抖。情急之下,两人“噗通”跪在了老陶面前,求饶。
老陶分享自己在另一个世界桃花源里的奇遇,春花和袁老板两人却以为老陶在说天堂。
“那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安静、幸福、纯净,多少男女老幼多少年都待在里头没出来过。”
“他果然是给人关在一个地方的。”
“他当年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呀。”
误会澄清之后,春花和袁老板又认为老陶脑子已经不清醒了,嘴里全是胡话,逐渐恢复到之前对老陶的态度。
“在这一长时间的光阴里,我很高兴、很快乐、很愉快、很愉悦。但是我心里还是想念着你......春花就是你,春花,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带你走,因为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春花。”
老陶朴实的告白,似乎打动了春花的心,袁老板仍嘲笑,春花将香火灰撒在袁老板脸上。
现场一片哗然,几声婴儿的哭啼打破寂静,老陶得知两人有了孩子。
两人因为孩子哭啼又争执起来,几番唇枪舌战下来,春花气急要摔孩子,袁老板火上浇油继续激怒春花。春花心一狠,孩子扔向空中,老陶接住孩子。两人又故作害怕姿态,然而谁都不想管孩子,拉拉扯扯几个来回。
老陶攒够失望,将孩子轻轻放在桌上,拿着着桨,悄然离开,桃花源剧组落幕。
而闭馆时间到,管理员来赶人了,暗恋剧组几人苦苦相求,获得宝贵的十分钟。神秘女人看着管理员,一口认定他是刘子骥,嘴里又开始念叨没条理的话。
江滨柳等来了云之凡,他的白色山茶花,阔别四十年,在台北这座小城,无数次错过。江滨柳还戴着四十年前那条围巾,怀念着云之凡那两条长辫子。
“之凡,这些年,你有没有想过我?”
“我写了好多的信到上海,好多信,后来我大哥说,不能再等了,再等..就要老了。我先生人很好,他真的很好”
两人缓缓靠近,四手相握,静静抽泣。
“我真的要走了”
云之凡缓缓走了,江太太走了进来,江滨柳趴在江太太怀里哭泣。暗恋剧组落幕。
清理完场地人散去,神秘女人站在台中央,捡起碎纸片,一撒而尽。
执着、等候、找寻……有的人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只余那些短暂的美好、短暂的相遇作为回忆。
文:董雨奇 李娜 图:郭庆宽 汝子菲 曾钰涵 韩一鸣 黄丹盈
编辑:许菁桐
责任编辑:赵奚赟